第34章 猫猫过于嚣张
九月中旬的东京，下午4点稍过，天还很亮。
横刮过中庭的风卷着秋叶，奏乐社似乎开始练习了，演奏声响与掠过晴空的几只乌鸦嘶叫声交织在一起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“牙！”
刚刚走出社团活动大楼，出口左侧传来一声呼喊，在私立青岚学院，会直接叫他名字的只有一个人。
黑沼牙停下脚步，扭头看去，相泽虎坐在阴影中的楼梯台阶上，对他挥手。
汗水湿透紧绷的黑色体能训练服，黏糊糊地紧贴皮肤，额头不断冒出汗水，看起来像刚刚结束训练。
“阿虎，刚刚有看到白川吗？”
白川桃，黑沼牙和相泽虎，在转学前是同班同学。
“刚刚看到新海同学和她一起去那边了，她也要转学吗？”
相泽虎用下巴指了指学院大门的方向，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，小跑两步走在黑沼牙身边：“新海说这周六帮我安排和小村同学一起出去玩，但她也要去。”
“我要打工，没时间。”
“和我一起去嘛，这个月的午饭我请！一个人去我没有底气，而且你不在，万一她们两个合伙，我变成了拎包工具人和提款机怎么办？”
“我要吃麦当劳的四件套。”
“交给我吧！明天的费我来出，这个月的饮料我也包了！”
听到他无奈的答应，相泽虎“嘿嘿”笑起来，自信地拍了拍胸口：“周六上午，在学院门口集合，我先回操场训练了。”
“去吧，明天见。”
黑沼牙目送他一边奔跑一边向后挥手的背影远去，加快脚步走向学院大门的方向。
关于白川桃和乐队的事，远山千岁不愿透露，那个叫做“凉”的女生又不认识，明天从新海汐奈口中也许能打探到情报。
洒满阳光的中庭，一对情侣坐在长椅上缠绵暧昧，不停说着悄悄话；喷泉池边正在写生的素描部纷纷投来视线；两名打闹的女生裙摆如蝴蝶般摇曳，从身边经过时刻意提高了说话音量。
黑沼牙完全没有留意，穿过中庭，他远远看到学院门前的树影下，新海汐奈双手抓着白川桃的胳膊纠缠，声泪俱下地恳求。
大概是在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吧。
白川桃回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，不耐烦地甩开手，精致的脸覆盖一层阴影，金色眼眸里写满厌恶。
几片落叶慢悠悠地在空中打转，画面甚是微妙，看起来就像是晨间狗血电视剧里，女主角哀求男主角不要走的心碎片段。
周围已经聚集不少看热闹的围观群众。
白川桃竟然没有骂哭她，可能是看在以前一起组过乐队的面子上吧。
黑沼牙缓步走到两人身边，挡在新海汐奈面前，把白川桃娇小的身影护在身后，笑着问：“可以不要纠缠她吗？新海同学。”
“现在还不是可以离校的时间，黑沼君。”
新海汐奈抬手擦去溢出眼眶的泪珠，勉强挤出笑容，碧色眼眸却如黑洞般阴沉，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像即将坍塌的铅色乌云。
“而且，这和你无关吧？”她捂住挨过打的侧脸，退后两步，视线扫向黑沼牙脚下的室内鞋。
“我知道，不过远山会长已经同意了。”黑沼牙揽住白川桃单薄的肩膀，带她沿着平缓的下坡路走向电车站。
手心传来削瘦的骨感，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新海汐奈，栗色长发在萧瑟的秋风中起落，有一种寂寞的味道。
走到电车站前，白川桃摇晃肩膀，从黑沼牙怀里挣脱，金色眼眸斜视他，冷着脸用嫌弃的语气问：“有事？”
“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，我刚帮过你。”
“黏人的狗罢了。”
“你也这样觉得啊。”
黑沼牙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，黑色短发干净顺滑，心里涌起撸猫的满足感：“桃，那本书我看完了，还有什么别的推荐吗？”
喊她名字时，他特意加重了语气。
出乎黑沼牙的预料，白川桃并没有抬脚踩他，只是把脸瞥向另一侧，不高兴地咂舌：“呵，看书有什么用？我明明已经告诉过你，离那个阴险腹黑的女人远点。”
“我被她算计了，没想到你会来。”
“渣滓，害虫，无可救药！”
“我在磨砺自己，这是百折不挠的奥义。”黑沼牙敷衍地辩解，他才不在乎白川桃如何评价。
两人边说边走进电车站，通过验票闸机，站在冷冷清清的站台等车。
这个时间，附近的几个学院都禁止离校，又不到下班时间，只有几名无所事事的大学生一边等车一边打游戏。
“周末要来书店打工吗？”
白川桃的脚尖踩着安全黄线，低头看向下方的电车轨道，视线余光扫到身侧脏兮兮的室内鞋，嫌弃地皱眉：“今晚把室内鞋给我。”
“明天和新海同学说好去约会。”
“那种没有才能又不努力的女人，有哪里好？”
“擅长社交，能轻易获得别人的信任也是一种才能，而且身材不错。”
黑沼牙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几分若有若无的酸味，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，黑色眼眸泛起玩味的笑意：“说起来，和你一起打工这么长时间，我完全没听你说过玩乐队的事。”
听到这话，白川桃的脸色骤然变冷，准急列车在眼前飞驰而过，掀起一阵凉风。
“不要喜欢我。”她突然说。
“什么？”
声音太小，又有噪音干扰，黑沼牙完全没听清。
列车驶过，白川桃扭头看向他的侧脸，嘴角下压，金色眼眸里闪烁起不安的光：“不要喜欢我。”
“我没有时间，我还要去找暗暗果实。”说完这句话，她放松地吐了口气。
“黑胡子啊，找不到暗暗果实，就和我当一辈子队友？”
黑沼牙记得她说过“暂时是队友”这种话，《海贼王》的剧情里，黑胡子做好了“找不到暗暗果实，就当一辈子白胡子的儿子”这种觉悟。
“那你是不是应该叫我爸爸？”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问。
话音落地，一股冰冷彻骨的气场彻底在站台爆发，附近少数几个等电车的人往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，迅速撤离。
黑沼牙扭头和白川桃对视，看到她空洞阴森的眼神，莫名有种柴刀砍掉脑袋的既视感，下意识后撤一步。
恐怖的氛围持续扩散，直到电车进站，白川桃才收敛气势，迈步走进车厢，转身面对他。
“在你和远山千岁断绝关系前，不许叫我名字，非必要场合不许碰我，我们也不再是临时队友。”
声音很小，却很坚决。
“最后，警告你，如果你这个月做不到，我不介意帮你。”
“桃，我说过不会再向任何人低头，也包括你。”
黑沼牙面无表情地用淡漠的视线注视她，黑色眼眸泛起金属般的冷光：“你是不是太嚣张了？”
“呵，随便你吧，后果自负。”
白川桃攥紧背包的肩带，直到指尖开始泛白：“到此为止，我要去找白胡子了。”
电车门缓缓关闭，将两人隔绝，沿着阳光下闪闪发亮的轨道向远处驶去。
(本章完)